SDN，Software DefinedNetwork，軟件定義的網絡，起源于2005年，斯坦福。其本意一開始是在網絡層面實現控制層面和數據層面的分離，后來逐漸發展到采用軟件去實現網絡功能，使之可以和硬件解藕。當然還有思科的One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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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認為這東西走不了多遠，理由挺多，比如1)現有功能復雜的路由交換設備淪為“白盒子”，這是對多年路由交換機極大的侮辱——當然這屬于保守主義情懷，在歷史發展和市場進程中是最站不住腳的;2)硬件還沒有足夠牛逼也不太可能在未來牛逼到能撐的今天的網絡集中處理——Controller如此，VXLAN的實現如此，NFV的實現如此。

但這只是硬件層面的狹隘看法。今早的夢里，我有了新的想法。

我在前面的隨筆提到，Internet是人的集合。人在最早創造路由交換設備的時候，或者說，人在創造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是按照自己的樣子來造的——這是人類***能夠實現認知轉移的方法，被稱作“科學”。所以在路由交換的世界里，個體有它自己的意識，這是感性和理性共同作用的必然結果。網絡的理性，在于人類賦予它一套今天看來非常復雜但似乎很完整的協議簇和算法。網絡的感性，則來自于人類賦予它獲知外界的渠道。

這和哲學歷史上探討的“上帝創造人類”的方法是如此相似。神賦予人類一個特有的屬性，這個屬性就是思考，就是對因果的感知能力，也因此具有了感受時間的能力，有了對永恒的敬仰，有了對存在的感受，有了對死亡的畏懼，從而有了對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在哲學歷史上被稱作“萬物的真理”的渴求。人的感性，則來自于神賦予人類的五官六感，實現對世間萬物的感受和歸類。

康德的思想是，人所以為人，這是上帝為其創建的主觀因素決定的。而人類后面的存在，只受客觀環境的左右。“同樣都是蘋果樹，一棵長在沃土和陽光中，另一棵長在瘠沙和陰影里，它們接出的果實不一樣。”上帝決定了你是人之后，就不會再關心你會因為客觀條件而最終變成什么樣子。所以蘋果樹的理性永遠也不會明白為什么自己是蘋果樹。人的理性也永遠沒法思考上帝的存在問題。

這個思想提起于幾百年以前，我想他是對的。

回過頭來看SDN。

人類就是路由交換世界的神，操作系統和各種網絡協議形成了網路設備的理性——人類給了一臺設備主觀因素，使它成為一臺路由器。而它一生所經歷的一切，作為人，其實無法干預。我們可以通過我們制定的語言和規則看到它在經歷什么，這是我們為了控制它而賦予它的一個枷鎖。但即便我們看到了，我們也無力改變它的理性——這是算法本身決定的。

后來出現了SDN，可以擺脫協議的理性，將結果直接灌注到設備轉發表中。這其實很像我們的政治老師或政治老師所做的事情，不是嗎?

歷史沒有是非，“是非”來自于人，是感性的產物而非理性。理性是“恒古不變，放諸四海而皆準”的，比如7+5永遠等于12。“歷史是流動的，其***的目的，就是不斷自我完善。”這思想來自于黑格爾。人類是為歷史打工的。而感性則來自于自身的成長環境、文化背景、道德修養。不一樣的人，不一樣的感受。

Controller在網絡世界扮演的是“書記”，它告訴那些網絡設備最終的結果，告訴它們它是對的，而它們的理性不必要，它們的感性不正確。站在網絡世界的視角來看，這是“違背倫理”的。網絡設備已經有了理性和感性，你現在要剝奪它，而剝奪它的結果是什么?

我們也受過同等的教育，我們學到的那些“萬古不變的真理”，比如數學、物理、化學、倫理道德，是恒久不變的，放諸四海而皆準。而文科的閱讀成為我們擴展自身感官的一條捷徑，通過別人的經歷去探索世界更多的角落。但我們的感性——對世界的認識，對物質的探求態度，極少來源于別人，即便我們讀過的“范文”如此之多地提到“又紅又甜的大蘋果”。人類個體之間仍然不一樣，但依托教育，人類的智慧得以承載和繼承，成為人類認知的基石;反過來，人類的智慧迸發出新的火花之后反哺教育。這是人類歷史得以前進的必要手段。或者從人類的歷史可以獲知，剝奪個體自主意識的王朝都是落后的，是不長久的。

確實對于網絡設備來說，就目前人類賦予它的能力，沒有這么自由和幸運。“自由”，也許在將來會是具備自主智慧的超級計算機追尋的眾多目標之首，但戴上SDN的眼鏡看待這個問題時，我們似乎可以感受到OnePK的哲學是如此的先見之明——在已有意識的個體基礎之上，形成一個“信仰”。在某些問題上，我們追求思想正確，其它時刻，我們擁有自由。

“HumanNetwork”，我們再一次提到互聯網與人的哲學，互聯網歷史是人類發展歷史的鏡子，互聯網上的哲學也是人類的哲學。人類需要互聯網將這個物種的智慧得以發展和傳承。那么個體意識的自由和整體的信仰也就應該被互聯網所繼承。也許在今天，“SDN”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開創了互聯網具備信仰的源點，而后面的ApplicationCentricInfrastructure是一個發展的里程碑——IT世界與人類世界的互動，人類世界發生的一切終于開始映射到IT世界里，IT世界也終于開始與人類的世界一起改變。

人之于Controller的關系，Controller之于網絡的關系，在宗教和哲學的歷史里其實和神之于萬物的關系似乎是一樣的，又似乎是不一樣的。這里的“萬物”包括人。

我們可以“不要臉”地認為，上帝將自己的創造力繼承給了人，經由人之手創造萬物的過程和當初上帝創造人的過程相當。而后，或許“上帝已死”，人類殺了他;或許“上帝永生”，他以一種我們永遠不可知的形式關注著我們——因為他沒有把這個感官作為主觀條件賦予我們;或許“我們是上帝的一部分”，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帝指示的，我們的成就都是上帝規劃好的;或許“上帝無處不在”，上帝利用我們的雙手在成就他自己;或許“原本就沒有上帝”，人類的信仰根本就是個自編自演的美麗故事，是為了管理這個紛亂的世界而不得不引入的一個新的維度;或許，我們正在創造上帝。